2006年7月18日 星期二

50+3 讀書心/新得感/敢想

餘燼 》:愛恨之火燎原之後的餘燼李有些什麼?文學家化身 CSI 抽絲剝繭記憶殘渣,重組友共情後得證人之原罪:妒與謊。情債。

巴別塔之犬 》:異常人的性格往往造就戲劇。快樂時比任何人都快樂,但笑聲熄滅的同時生命之光也黯淡了。與眾不同之喜與殤。預示。

毒蛇在握 》:19 世紀法國鄉土版母子大戰,子仍是贏家,帶領一家老小反抗母親暴政。然而,一切不過是攻訐本性叛逃宿命罷。人喲。

審判 》:為了看舞而買了。買了才發覺錯了。錯了何妨就讀了。讀了反而更糊了,糊了也理不清了。理不清了就乾脆算了。神經。

凱文怎麼了 》:凱文毫無疑問具有極端反社會人格但他媽錯了嗎?父母一定必須喜愛孩子嗎?親子之間的神秘直覺能導論必然嗎?警惕。

被當作鬼的人 》:男人的心是那深不可測的井水。你扔菸頭,看不到波瀾;你扔磚頭,看不見波瀾。一口井承受一切悲欣,就算沉下屍體。

甜蜜的房間 》:討厭的日本人,扭曲的日本文學。反覆描繪的不具說服力的令人質疑自爽的魔性特質不再變態只剩下拖棚的乏味。噁心。

2006年5月24日 星期三

《K 一頓卡夫卡之在馬戲團頂樓看台上》

「如果有一個弱不禁風、患著肺病的馬術表演女郎在馬戲團裡騎在搖晃起伏的馬背上面對一群貪得無饜的觀眾且被揮著馬鞭的無情老闆接連數月不曾停歇地驅趕在場上策馬繞圈子、呼嘯飛奔、拋擲飛吻、扭動腰肢;如果這場表演在樂隊和風扇無止盡的怒吼聲中繼續下去,直到灰色黯淡的未來,並伴隨著轉弱後又重新增強的掌聲浪潮,而鼓掌的手就像把氣鎚 ── 那麼,也許會有一個坐在頂樓的年輕人急忙穿過層層座位奔下長長的樓梯,衝進馬場,在總是配合演出樂隊的銅管樂聲中大喊一聲:『停下來!』

「但是情形並非如此;一位美麗的女士,雙頰白裡透紅,飛身進場,穿過自豪的助手為她拉開的帷幕;馬戲團團長全神貫注地搜尋著她的雙眼,以動物之姿吐著氣迎向她;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上那匹灰斑白馬,彷彿他無比鍾愛的孫女,正踏上危險的旅途;他下不定決心揚鞭開場,最後終於克服了猶疑而發出響亮的信號,他在馬旁張嘴緊跟著跑,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女騎士的跳躍;她幾乎無法理解她嫻熟的技藝,試著用英文提醒她要當心;他怒氣衝衝告誡拿著大木圈的馬伕千萬要小心謹慎,並在三個連續空翻的絕技開始前,舉起雙手懇求樂隊安靜下來;末了他將小姑娘從顫抖的馬背上抱下來,親吻她的雙頰,觀眾的喝采對他來說都不夠熱烈;而她自己,由他扶著,高高地踮起腳尖,在飄揚的灰塵中,伸展雙臂,小腦袋向後仰著,邀請整個馬戲團來分享她的喜悅 ── 既然這才是真實情況,那個頂樓的年輕人只好把臉靠在護欄上,陷入終場的進行曲中宛如墜入一個沈重的夢境,他不知不覺地流下淚來。」

《在馬戲團頂樓看台上》── 法蘭茲.卡夫卡

你也哭了嗎?我們為何而哭呢?也許是因為我們以為人生固然寒傖、殘忍而麻木仍隱含著一絲尊嚴,然而這一絲尊嚴在真實情況裡卻不復存在。我們以為站在他方旁觀一切而無須介入,然而流動的情節和情結總是讓人揮之不去。卡夫卡一如人生,沒有真正的結尾,只是給你暫時喘一口氣。「既然這才是真實情況」,既然人生恰似如此,那我們也只不過「宛如墜入一個沈重的夢境」,晃遊在虛虛實實乍看腫腫的可能之間,不為了什麼,也不必知道,就這麼「不知不覺地流下淚來」。